第四百一十四章 就此别过
第四百一十四章 就此别过 (第1/2页)元丰楼混乱的局势勉强稳住,白昼之下,一众江湖好手分散开来,四处搜寻不知踪影的陈易与东宫若疏。
“断口平整,内外同时近乎同时断裂,好锐的剑意,没认错,是断剑客的杀人剑。”
霹雳熊君重创地倒在床榻之上,血已止住,被白布包了一圈又一圈,六阳斋公号着其脉搏,面色凝重道:
“熊君的金钟罩本是至刚的横练功夫,然杀人剑是天下最利的剑法,一剑有真意,可斩二两风,连风这般世间最柔之物都难经一斩,金钟罩这种至刚功法,自是难以敌挡。”
熊君满脸苍白,听罢之后,脸色几度变化,先是难以言喻的颓丧,他的金钟罩已臻至极致,竟有人能不寻罩门一剑破防,可再一想想,剑意源自武榜前十的断剑客,这大汉反倒爽朗一笑道:
“我熊君竟能受断剑客一剑,这一手…值啊!”
这豪气的大笑震得房梁作响,厢房内原先凝重的气氛兀然一散,几位江湖好手喟然一叹,随后也被感染得笑了起来。
江湖中不止有快意恩仇的鲜血淋漓,更有豪爽大笑。
熊君笑过之后,牵动肺腑咳嗽了两声,接着道:“寻酒来!”
六阳斋公连忙抬手止住道:“重伤在身,不宜饮酒啊。”
熊君直起身子,指了指脖颈上一道疤痕,皮肉突起如丘壑,宽近一指,可谓触目惊心,当年伤得极深,他道:“这道疤,再偏一寸,我熊君就得把命交代了,疼得了我差点见了老娘,就靠喝酒撑过来。”
“喝酒?”
“烈酒!”
“倒是奇人啊。”六阳斋公惊奇了一声,见熊君不是说笑,而是已经叫小二去取酒,不住加重语气道:“熊君你莫喝酒,这时喝酒要添暗伤,说不好就活不长!”
“斋公你这意思是说,想活很久,就不能喝酒?”
“以后只能浅斟。”
熊君听罢,转头大叫:“拿酒来!最烈的酒!”
六阳斋公惊得瞪大眼睛:“你这样活不长啊!”
只听那汉子道:“如果活太长,那就喝不了酒。”
黄景恰从屋外而来,听到这爽朗一声,沉寂已久的心不禁起伏,一时眸里掠过独子临行前的意气风发,是他这父亲送去壮行酒。
同一杯酒,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
最后付于空冢之中。
“爹早说你武艺不精、难成大器…”
黄景失神嘀咕一句,猛回过神来,才记起阴阳相隔,独子已听不到他的数落。
他收拾了番心情,大步踏入厢房内朗声道:
“好胆气,给熊君送酒来!”
仆役应下赶忙去拿酒,六阳斋公叹了口气,终是摇了摇头,熊君则豪爽大笑,房中群英亦是随之而笑,声如雷震。
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来明日愁。
黄景朝众人抱拳,最后再朝熊君作了深揖,随后道:
“云笼刀的后事我安排好了,诸位莫嫌我提此事晦气,只想与诸位助拳的义士明言,我黄某人绝无亏待!便是下辈子做牛做马,也绝无半分怨言!”
一言既出,应声者众,众人纷纷喝彩,旋即痛斥西晋谍子的诡计多端。
待声音渐歇,黄景继续道:
“此二獠想来仍未来得及走远,我已派人搜寻,还望诸位也不吝腿脚,一并搜查,定能将那二獠捉获!”
…………
秋风凛冽,太阳西斜,染得县城似黄沙大漠,风云急促而过,小桃便是在院落间压腿,都能听见连串急促的脚步声。
宅院的大门咚咚震动。
“开门,寻人!”
喝声喘出,响得落叶都为之一震。
“来了、来了,啊,是何先生。”
小桃不慌不忙拉开院门,就见到了飞剑子,身后还跟了个仆役。
见是戏班的女旦,出身名门正派的飞剑子声线一低道:“见过小桃姑娘。”
小桃温温柔柔地笑了笑,眼波流转得让飞剑子不敢正眼相看。
他退后半步,还是清了清嗓音道:
“元丰楼混进了凶人,如今不知逃窜到何处,需查验一通。”
小桃脸庞微红,羞涩道:
“这…都是女子的住处,不好吧。小女子一直在这待着,也没见有谁混进来。”
一旁的仆役厉声道:
“按例行事而已,你这唱戏的推三阻四做什么?!”
还不待小桃开口,飞剑子就转头道:“闭嘴,你不许这么对小桃姑娘。”
仆役一时噤声片刻,随后才忙声道歉。
小桃笑道:“不必为难他,唱戏的在下九流都排末尾,何先生想查就进来吧。”
飞剑子忙声道谢,便领着仆役进去一查。
不一会后,宅院的厨房、仓库、书房、大堂、乃至房梁上都搜了一通,但却查不到足迹,仅剩下女班们的闺房,小桃倒是坦坦荡荡,说但查无妨,飞剑子反倒有些犹豫了好一阵。
就在飞剑子要查时,忽然一位仆役急忙跑来,报了一声:
“喜鹊阁的人来了!楼主、楼主请诸位回去!”
飞剑子猛吸一口气,朝小桃抱拳道:“多有叨扰了。”
小桃点了点头,亲自把人送出了门。
待人走远后,小桃回到了闺房里,关紧了门,深吸一口气道:
“人走远了。”
衣柜里冒出了一双眼睛。
东宫若疏推开门,从衣服堆里跳了出来,稳稳落地。
她与陈易是分开藏的。
只因陈易是四品武夫,气机太强,容易被高手察觉,而她不过六七品境界,自然适合藏在人眼皮底下。
“谢谢你啊,小桃姑娘。”东宫若疏认认真真道。
小桃笑了下,她不知东宫若疏是女扮男装,便啐了一口道:
“女班里按理来说不能留男人。”
“按理来说?”东宫若疏疑惑问。
小桃俏脸一红,倒也没避讳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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