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、负气离开
十九、负气离开 (第2/2页)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,怒道:“你们又是什么犬,不都是一张嘴巴两双手吗?都说你们中原高手林立,我看也不过如此罢了,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,看……”
黑衣人话未说完,大胡子便大喝一声:“给我杀……”
众小喽啰一拥而上,喊杀声又乱成一片。
张仙猛地撑起了身子,兴奋地喊出了一声:“走,帮忙去。”说着便拔出紫光宝剑向前方飞奔而去。
夏宇龙、蓝芯和大天二也跟了上去。
大胡子见到张仙气势汹汹地杀来,他骑在马上嘿嘿一笑,说道:“小美人,你来帮你华哥么?刚才的事情我不计较了,等把他们打退了到我军营里开派对去,我最喜欢你这种敢打敢杀得样子。”
话毕,大胡子提着大板斧从大青马上飞身而下,朝两个黑衣人砍去。
张仙的雪花流水剑总算派上了用场,她深入敌穴,穿插在一群黑衣人之间,脸上的神情十分从容,没有一点畏惧感,她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紫光宝剑,好不尽兴。
只见几道紫色的寒光从剑刃上爆闪而出,几个黑衣人被剑气刺中,他们捂着伤口向后退开了几步,便化成了几缕黑烟,消失在了空气中。
夏宇龙手中的铁锹打在黑衣人身上犹如挠痒一般,反遭黑衣人的围攻。
蓝芯不敢走远,她小心地护着夏宇龙,把围攻而来的黑衣人一一击退了。
又有五个黑衣人攻了上来,他们手中的护手钩已刺到了夏宇龙胸前。
蓝芯护着夏宇龙向后退去,她的芊芊细手犹如柳枝般摇摆,自掌心射出了五道隐形火光,五个黑衣人应声倒地,化成了五道青烟,消散于无形。
大天二则在黑衣人之间来回穿插,不时地偷袭他们的臀部,搅得那群黑衣人好不心烦。
见到黑衣人幻化成烟这怪异现象,张仙、蓝芯、夏宇龙三人无不骇然,莫非他们是鬼神,亦或者是使出了障眼法。
正当张仙满脸疑窦的时候,大胡子向她吹响了一声口哨,笑道:“小美人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他们就会变这戏法,但他们一个个功夫都平平的,见到他们就往死里打,打到他老妈都不认识为止,别怕,有官哥哥在这里陪着你咧。”
张仙“唉哟”了一声,有些反胃地笑道:“还官哥哥呢,瞧你这副德性,胡子都被烧没了,嘴上挂着一根香肠,还能吹得出口哨,你真是死性不改呀。”
此时,大胡子一边挥舞着板斧,一边淫笑着向张仙这边挤来,道: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笑,就保持这样的笑,别动,别动,让我的眼睛像照相机一样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!”
看到大胡子如此轻薄的样子,张仙暗暗焦急,心道:“如今大敌当前,你还有心思调戏本姑娘,你这老色鬼,若是对我图谋不轨,我非一剑宰了你不可,虽说杀官差是死罪,但……”
突然,张仙顿感耳旁一阵凉飕飕的冷风扫过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大胡子手中的大板斧已然脱手飞出,“涮”的一声砍在了张仙身后一黑衣人的胸口上。
那黑衣人的护手钩已划破了张仙的外衣,若是大胡子再迟一些,张仙后背必然中刀。
大胡子将板斧抽出,黑衣人化作了一缕青烟。
张仙本想说些感激的话,但见大胡子如此狂妄,话到嘴边却被她咽了回去。
此时,大胡子抢上前去又劈倒了四五个黑衣人。
黑衣人逐渐消失殆尽,官兵也死了不少人,眼看就要打扫战场了,二三十个黑衣人又从四面八方的空气里爆闪而出,他们举着护手钩向大胡子和夏宇龙他们直扑而来。
“都给我出来……”大胡子朝着树林中大喊一声。
林中一阵骚动过后,夏宇龙发现身后又多了四五十个身穿盔甲、手持战戟的官兵。
夏宇龙向林中看去,只见一顶顶黄色帐篷正掩映在密林之中,他这才明白,原来林中全是军营,不知驻扎了多少官兵。
大胡子提着大板斧迎了上去,喝道:“你们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,看谁的人多。”
与黑衣人的混战又拉开了序幕……
就在黑衣人即将被杀光的时候,却又有黑衣人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窜出,这些黑衣人就像在和他们捉迷藏一样,随时消失,又随时现身,
官兵一拨一拨地从林中冲出,尸骨已堆积如山,很明显,黑衣人是在和他们打消耗战。
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,但这仗势却还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,几个回合下来,大伙都有些疲惫了。
张仙杀出了一条血路,来到大胡子身旁,她焦急地问大胡子:“难道我们和这些黑衣人就这样无休止地打斗下去么,没有其他破敌之法了么?”
大胡子也一脸的茫然,回道:“我哪晓得今天他们会这般厉害,怎么杀也杀不完,以往两个回合下来他们全都消失不见了,难道他们是派来了援兵不成?不过请妹妹放心,我们的援兵已经在幽州集结了,两天后便会赶过来……”
大胡子撂倒了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,转过头来看着张仙,抖动着弯弯细眉,笑着又道:“嘿嘿,今天有幸能和两个小美人并肩战斗了,我总有使不完的气力,就算是战至最后一口气也是值得的,达哥在大话西游的盘丝洞里说了一句很经典的台词,待会儿到我营帐里我说给你听。”
张仙又气又恨,“呸”了一声,骂道:“你这狗官,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风凉话来刺激你姑奶奶,若不是共同对敌,我非一剑宰了你不可。”说着,她提起紫光宝剑在大胡子跟前晃了晃。
大胡子深情地看着张仙,笑道:“唉!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,你尽管朝我胸口刺来一剑吧,你会永远记住这一剑的。”
听了大胡子的话,张仙更来气了,她二话不说,举起剑便向大胡子的胸口上刺来。
“小心……”大胡子往后一仰,躲开了张仙刺过来的一剑,他顺势夺了张仙握剑的右手,把张仙的整个身体带进了自己的怀中。
也正在此时,两个黑衣人手中的护手钩已刺到了张仙的胸部,还差半指就刺进胸膛里了。
张仙一脸的惊骇,背心渗出阵阵冷汗。
“小心你的两个大面包……”
大胡子在同一时间抡起了大板斧,“当当”两声,板斧的斧背敲打在了两个黑衣人的头盖骨上,两个黑衣人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,随后便化作了青烟飘散在了空气中。
大胡子仍然抱着张仙还不舍得放手,他看着张仙坏坏地笑了,那嘴唇油亮油亮的,肿得可怕,原先有胡子时的威严已荡然无存,竟变得这般丑陋和滑稽。
“快放开我!”
张仙顿感头皮一阵窜麻,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,大胡子全身散发的汗臭味更是令她作呕,她挣脱了大胡子的怀抱,猛地摇着头和身子,又在地上不停地跺着脚,愤愤地道:“你这兵痞子,真是晦气,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,恶心死我了。”
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,对着张仙说道:“你半推半就,舍不得杀你的小情人,我替你杀如何?”
张仙冷笑一声,怒道:“说得好,他的账我迟早会算,但今天我非取了你的性命不可,你们害得我龙古镇民不聊生,我们与你们不共戴天。”
说着,张仙提剑去追那黑衣人了。
大胡子担心地叫嚷道:“美人,当心,他功夫可厉害着哩,别被他伤着了。”
大胡子也紧跟了上去。
那为首的黑衣人飞身而起,狂妄地笑道:“你这是要和我单打独斗么,我还真想领教领教乾坤派的高招。”话说间,他已跳出了人群。
张仙穷追不舍,剑气频频自剑刃溢出,为首的黑衣人提起护手钩便能轻易的格挡,剑花向四处散射,密林中的树叶纷纷飘落,她的雪花流水剑只练到了第五层,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,自然是对黑衣人构不成任何威胁。
在为首的黑衣人看来,张仙内力根基尚浅,她的雪花流水剑虽然招式好看,但华而不实,根本不配与自己斗。
为首的黑衣人嘿嘿一笑,戏谑道:“小姑娘,花拳绣腿罢了,在家弄弄针线活还是可以的!要不要我替你找一个婆家?”
张仙又急又怒,喝道:“本姑娘无福消受,还是留着你自个儿用吧!”
“哼哼,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,我见你还小,我不想为难你!”
为首的黑衣人边打边退,面对张仙的咄咄逼人,他不敢使出杀招,他知道只要他动了张仙一根汗毛,他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,他轻敌是其一,畏惧张仙是其二,自然软肋也暴露在了张仙的利剑之下。
张仙手中的利剑直指那为首黑衣人的下腹,黑衣人仓皇挥出护手钩格挡,在落地之时,他向后踉跄了几步,还未站直身子,张仙又杀至了他的跟前。
大胡子身材颇为圆胖,轻功却也了得,在张仙向黑衣人刺出第一剑之时,他已向黑衣人的身后攻来。
夏宇龙和蓝芯与十余个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,他们斗得难舍难分。
大天二穿插在人群之中,冷不丁地向黑衣人咬上几口,有几次,它差点被黑衣人的护手钩拦腰斩断,都被夏宇龙手中的铁锹给格挡开了。
一群小喽啰三十余人被另外的二十几个黑衣人围在了一片枯草林中,他们试着突围,但攻了几次都退了回来,被压缩在一片小树林边上。
随着惨叫声传来,有几个小喽啰已被黑衣人的护手钩砍了脖子和手脚,看这阵势他们是要被黑衣人给团灭了。
突然,密集的寒光如雨点般自东南方向刺将而来,那二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,速度之快令人咋舌。
众人朝着寒光发出的方向看去,只见七个穿戴土布道服的中年男子手持利剑,脚踏草尖衣袂飘飘而来,他们舞剑的动作整齐划一,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高手。
夏宇龙心下大喜,挥舞着手朝前方喊道:“师叔,真的是你们,你们来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“君子八剑”已经来到了跟前。
夏宇龙和蓝芯迎了上去,向天看着夏宇龙和蓝芯笑道:“宇龙、芯儿,见到你们真好。”
张仙也蹦蹦跳跳地凑了上来,哈哈笑道:“师叔,你们没见到我吗,我和黑衣人斗得正紧咧,有三个黑衣人见你们来到,都呆愣在了原地,被我一剑给了结了,哈哈,厉害吧。”
向雷呵呵一笑,说道:“你的功夫还没练好,师父他老人家一再交代不要出门乱跑,他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哟。”他的话语里带着些许责备。
张仙把紫光宝剑抱在怀中,笑道:“师叔,我的功夫有很大长进,刚才我一连杀了好几个黑衣人,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。”
此时,大胡子也走了上来,咧嘴笑道:“是啊,是啊,小仙女的功夫果然了得,怕已经是在我之上了,他日必将成为一方女霸主,就好比香港的功夫女皇郑佩佩,那位大姐我可是仰慕得紧咧。”
张仙白了他一眼,斥责道:“说什么乱七八糟的,快滚到一边去,这里没有你的事情。”
向雷看着大胡子好奇地问道:“我说兄弟,你的脸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了,你的胡子到哪里去了,是不是被这些黑衣人给剪了去?”
“君子八剑”的眼光一起向大胡子投射了过来,只见他那一嘴浓密的胡须贴着红肿的皮肤被齐刷刷地剪掉了,那两片香肠嘴很是显眼,还真像一只大嘴巴鱼。
“君子八剑”想笑,但他们又忍住了。
大胡子自知丑态百出,他想,要丑就要丑得毫无底线,他故意将两片香肠嘴翘了起来,嘿嘿一笑,说道:“像不像香港电影‘东成西就’里梁朝伟演的欧阳锋,他的香肠嘴可要比我逊色得多了……”
说着,他“嘿嘿嘿嘿”开心地笑了,笑得连自己都怀疑了人生。
大胡子的话让众人听得一头雾水,什么又是香港,又是电影的,这些新词语他们梁国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。
有的人见他颠兮兮的,有的人则认为他很有内涵,撇着嘴夸赞道,嗯,不错不错!
张仙冷冷一笑,道:“你这不害臊的东西,我家妹子这是手下留情了,不然你定会变成烤猪头。”她向蓝芯看去。
蓝芯含笑不语,眼睛咕噜地转动着。
张仙看着大胡子接着又道:“你不好意思说,我帮你说便是了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咯咯地笑出了声。
“还是不说了吧,人太多了,人家害羞嘛!”大胡子皱起了眉头,他看着“君子八剑”摇了摇头,一脸无奈又委屈无辜的表情。
张仙正欲开口说出事情的原委,向天阻止道:“仙儿,我想胡兄弟知错了,给他留一些颜面吧,他戍守边关也难能可贵了。”
其实在“君子八剑”眼里,大胡子是怎样的人,他们是心知肚明的。
夏宇龙发现“君子八剑”中少了一人,他急切地问道:“向天师叔,怎不见向山师叔,向山师叔去哪里了?”
向天环视着众官兵,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的话变得含糊起来,他略有所思地道:“你……你向山师叔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?”夏宇龙追问道,他预感大事不妙,莫非向山师叔出了什么事?
向风走上一步,说道:“你向山师叔他没事,他在和师父练功,在练习乾坤派的独门绝技。”
向天、向地、向雷、向水、向火纷纷点头应是。
张仙也道:“哥哥,放心吧,向山师叔没事,他可厉害着哩。”
听了众师叔和张仙的话,夏宇龙心里还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踏实,他知道师叔他们的话是在安慰他,不想让他过多的担心罢了,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,向山师叔很可能出事了,因为“君子八剑”就是一个整体,从来不会分开的。
陆陆续续又有黑衣人从空气中爆闪而出,很快就有三十四个黑衣人集结在了一起,他们一字排开,提着护手钩冲杀了过来。
为首的那黑衣人冲在最前边……
大胡子看着向天他们急道:“你们稍作休息,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!”说着便率领众小喽啰迎了上去。
一场恶战又拉开了阵势。
向天他们七人岂能坐视不管,他们提剑飞身而起,轻飘飘地落在了黑衣人的后边,与大胡子他们前后夹击,给黑衣人包起了饺子。
那三四十个黑衣人瞬间方寸大乱,原先整齐的队形被打得四散,还未等大胡子他们赶到,便被向天他们七人的剑气所杀,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。
大胡子自觉颜面丢失,急道:“唉,我说几位道仙,也得留几个让我们杀杀吧,别光顾着你们痛快了啊……”
话说间,张仙、夏宇龙和蓝芯已奔到了向天他们身旁。
张仙冷然道:“你又在说的什么风凉话,还嫌你的士兵死得不够多么,若是我师叔他们不来相助,怕是你早就哭爹叫娘了吧?”
大胡子嘿嘿笑道:“小仙女教训得对,教训得对,有众道仙相助,何愁这些西风狗不灭么?嘿嘿。”
“哼……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!”张仙面无血色地转过身去,不再理会大胡子了。
此时,又有二三十个黑衣人提着护手钩喊杀着冲了过来。
向天朗声道:“打蛇要打七寸,就点他们的神阙穴,也就是肚脐眼的位置。”
众人遵照向天的指示专打黑衣人的肚脐处,果然十分奏效,两个回合下来,这些黑衣人全都消失不再出现了。
只听见“当”的一声,大胡子把大板斧扛在了肩上,大摇大摆地走到向天跟前,竖起了大拇指,笑道:“道仙高明,道仙高明,胡某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啊,若是西风族退兵了,胡某愿意解甲归田,到乾坤派做牛做马,专伺候几位道仙……”
说到这里,大胡子扬了扬右眉,向张仙抛了个媚眼,嘿嘿一笑,又道:“到时候摆个十桌八桌的,咱们开个演唱会,我为主唱,你们弹吉他或伴舞,我教你们唱那首‘妹妹坐床头,哥哥门外走',我决定把你捧上神坛,就像星爷说的,我对向天师叔的仰慕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!”
张仙撇嘴冷笑:“你除了会拍点马屁之外,还会什么?哼,见风使舵之人,小心马屁拍过了头,弄得一身的马屁味,那是骚得紧哦!”她用手在鼻子边扇了扇,做出臭气熏天的样子。
众人哈哈大笑起来……
张仙拍了拍大胡子的大肚腩,继续说道:“我师叔可不吃你这一套,你看你肥头大耳的,肚子里不是墨水,而是油水,我担心你把我乾坤派的粮食吃完,你一定是猪投胎的吧,一定是。”
大胡子笑吟吟地问张仙道:“我说小老仙,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么?刚才我是在救你咧,你再这样说话我可生气了,有你师叔他们在这里为你撑腰,不然我非得捶你一顿不可。”
不知道为何,张仙对大胡子越凶,大胡子越是高兴,在遥远的未来,他可能就是个受虐狂,如果张仙动手打他的话,他可能高兴得几天都不想拉屎,可是他迟迟等不来张仙的纤纤玉手,在他心里有这么一个座右铭:“打是亲骂是爱,不打不骂要变坏!”
大胡子又撒起了泼,不怀好意地笑道:“要不你打我一顿,我的妈妈好久没打我了,皮痒痒了!”
张仙厉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这头猪,大笨猪、大蠢猪。”她一边臭骂大胡子,一边猛地跺着脚,心中的怒火不知如何发泄,她想,遇到这死胖子是她这一生的不幸。
向天“唉”了一声,看着张仙说道:“仙儿,别发小孩子脾气了,胡兄弟风趣幽默,咱都知道……”
说着,向天转身向大胡子拱手笑道:“胡兄弟,小侄女性格向来大大咧咧的,说话心直口快,难免有得罪之处,你可别往心里去啊。”
大胡子拍着胸脯笑道:“请几位道仙放心,我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,不愉快的事情转身就忘到屁股后面去了。”说着,他向张仙又抛去了一个媚眼,右眼角上那弯弯细细的眉毛在不停地抽搐。
大胡子在心里感叹道:“小老仙,你尽管骂我吧,打我吧,那首歌怎么唱来着,‘因为每天我将成为你的新郎'……”
张仙不由得打了个冷颤,心想,这等厚颜无耻的兵痞子最好还是少搭理为妙,你越是回应他,他倒觉得你心里在乎他,爷爷说过,人要学会沉着,在某些场合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性格,方才向天师叔的话也提醒了她,眼下犯不着和这个无赖纠缠……
向水看了看天色,说道:“大师兄,时候不早了,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
向天应道:“嗯,是的,我们回去吧。”他转身向大胡子和众小喽啰道别,“我看这些黑衣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出现了,我们也该回去了,我们在此别过吧,如果那些黑衣人再来捣鬼,以天云箭为号,我们自然前来相助。”
大胡子“唉”了一声,示意“君子七剑”留步,急道:“几位道仙,这里离镇上也就几步路,要不到我军营里喝几杯茶或是品几壶小酒,或是唱唱卡拉欧克,跳跳迪斯科,顺便探讨怎样破解黑衣人的办法?”
说着大胡子又向张仙多看了几眼,那眼神老是贼色贼色的。
张仙总是看不惯他这副丑态,冷笑一声,道:“假惺惺的,方才怎么不招呼呢,等我们要走了这才笑脸相迎,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,放心好了,破解黑衣人的办法我们自然会想法子,不劳烦你操心了,你管好你自己和你这些兵吧。”
向天想到向山师弟还未醒来,此刻并不是闲耍的时候,他拱手笑道:“胡兄弟,我们还有要事在身,就不打搅了,改日再到营帐里拜访……”他看着满地的尸体,“都是军中兄弟,尽快让他们入土为安吧。”
看着张仙远去的背影,大胡子垂头丧气地指挥着众小喽啰打扫起了战场。
路上,夏宇龙心里不停地倒腾起来,向山师叔究竟发生了何事?
来到乾坤派大门口,向天站住了脚步,看着夏宇龙说:“宇龙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方才在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,耳目太杂,不好和你说明,师父他老人家有言在先,决不能让外人知道,我们也只能向你说了谎,你不怪师叔吧?”
夏宇龙摇了摇头,说道:“怎么会呢,我理解师叔们的苦心,其实师叔不说,我也感觉到事情不妙了。”
向地拍了拍夏宇龙的肩膀,道:“嗯……那就好,等见到了师父一切都会明白的。”
乾坤派里……
姚半仙正坐在堂屋中央的红木椅子上,他搓着嘴唇上的八字胡,睡眼惺忪的样子。
挨着姚半仙而坐的是家丁姚记恩。
“君子七剑”走上前来,跪地拱手,齐声道:“师父我们回来了。”
姚半仙轻轻地嗯了一声,挥手示意让“君子七剑”坐下。
“君子七剑”恭敬地往两边的椅子退去,分列而坐。
姚半仙半睁着眼,有气无力的喊道:“在门口站着的可是宇龙啊?”
夏宇龙在门口东张西望,像做贼似的,却没有听见姚半仙在对他喊话,他见到乾坤派的装饰和摆设比起先前要气派和恢宏多了,除了震惊之外,他还有些不太适应。
自从那夜爷爷和姚爷爷吵架之后,他们就离开了乾坤派,再也没有踏进这里半步,一晃就过去了三年,现今他故地重游,以姚爷爷现在的身份,他还会认他这个毛头小子吗?
夏宇龙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……
思索间,他被张仙推了一把,踉踉跄跄地来到堂屋之中。
张仙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堂屋的肃静,张仙说道:“唉,哥哥,别老是贼头贼脑的了,爷爷在叫你咧,好久没来了是不是被吓到了。”
夏宇龙醒悟过来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姚半仙磕了几个响头,颤声道:“姚爷爷,我是宇龙、我是宇龙。”
姚半仙“哼”了一声,似乎刚刚发了一场闷气,尖叫道:“好小子,你现在才肯来见爷爷,爷爷是哪里得罪你了?你再不来见爷爷,爷爷可要去看你了,你好意思让爷爷去看你么?”
姚半仙愤愤的语气中却带着无尽地欣喜,他的眼眶有些湿润。
“爷爷,宇龙不孝,宇龙知错了,宇龙知错了,爷爷您身体可好啊。”
夏宇龙又磕了几个响头。
夏宇龙心想,莫非是姚爷爷还在生他的气,三年前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。
那天,姚半仙和老头喝酒聊天正欢,但后来不知何事发生了争吵,姚半仙责怪老头是个急性子,做事容易冲动,而且有理不饶人。
老头骂姚半仙脾气古怪,妖里妖气的,两人越吵越急,把酒桌都掀翻了,记恩和向天他们前来劝说,都被姚半仙骂了回去,最后弄得不欢而散。
就在老头牵着夏宇龙走出乾坤派大门的时候,姚半仙在身后骂道:“今天你若离开,有本事别再踏进我乾坤派半步,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兄弟。”
听了姚半仙的话,老头不语,他只是摇了摇头,两行热泪也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滚落下来。
记恩和八个师叔上前来拦住老头,说天已经黑了,走夜路不安全,不如先休息,明日天亮再走。
老头苦笑道:“如今他身份变了,准备修炼成神仙了,哪看得起我们这些穷人,我一辈子住古墓习惯了,住不惯他这个宽敞的房子,我和他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只听见在堂屋里传来了姚半仙的声音:“糟老头子去留随意,宇龙留下和我学本事,你和这糟老头子没前途!”
见到老头伤心到了极点,夏宇龙把气都撒在了姚半仙的身上,他对着夜空大声喊道:“我才不会留下,我才不和你学本事,我恨你、我恨你、我恨你……”
堂屋里只有姚半仙的哀婉叹息声。
夏宇龙挽着老头的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,他们走进了茫茫大山,径直向灵山古墓走去。
一路上,老头的闷气消散了许多,他边走边和夏宇龙讲起了他和姚半仙的故事来。
老头说:“我和你姚爷爷吵吵闹闹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,四十年前你姚爷爷在镇上摆地摊帮人看风水,那时候他像你一样也是个黄毛小子,不过他的身板瘦的可怜,若是你不留意,还以为是一根竹竿,镇上有些人也叫他姚竹竿,因为他乐善好施,也懂些医术,好多人病入膏肓经他的手后都起死回生了,镇上也有好多人叫他活神仙,但有时候他的脾气很是古怪……”
说到这里,老头长叹了一口气,看着挂在夜空中的圆月,眼眶中闪烁着泪花。
与其说是脾气古怪,倒不如说是小气,姚半仙的鼻梁如刀、下巴如锥,不是小气的命是什么,所以也有人给他起了另外一个外号,叫妖半仙。
不过姚半仙还真有些本事,年轻那会儿老头第一次到镇山买东西,姚半仙远远就能从他身上闻出老头是个守墓人,所以二人一见如故。
老头顿了片刻,摇了摇头,轻叹一声笑道:“我是把他当成了知己,但他不一定这么想,爷爷是个耿直之人,对你姚爷爷我是真诚相待,有什么话就说什么,但有时候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圆滑,难免会得罪人,你姚爷爷喜欢听奉承的话,因此我们老是爱拌嘴,虽说我们总是吵吵闹闹的,但我们也相识了大半辈子了。”
“唉……”老头驻足长叹,他转身向龙古镇看去,夜幕低垂,龙古镇在群山环抱中沉沉地睡去了,镇上的西北角有几颗忽明忽暗的亮点,那正是姚半仙的住所。
老头凝望良久,他轻抚着夏宇龙的头,又道:“年轻的时候还知些廉耻,还会互相谦让着对方,这人啊,是越老越糊涂咯,越老也越小气咯!”
老头沉思了半会儿,拉着夏宇龙的手转身向灵山方向走去,他继续说道:“宇龙,我和你姚爷爷不管闹得如何的僵,那是我们老辈之间的事情,你不许恨他,方才你这样回他是不对的,你一定要记住,他永远是你的爷爷,乾坤派的人永远是你的亲人,知道吗?”
夏宇龙点了点头,满怀歉疚地道:“爷爷,我知道错了,今后我再也不这样说姚爷爷了。”
老头开心地笑了,说道:“嗯,这才是我的乖孙子嘛。”
一路上,老头和夏宇龙并未遭遇到任何险恶,天明时分二人回到了灵山古墓,这一路来“君子八剑”都在暗中保护着他们爷孙俩。
自从那次老头负气离开龙古镇后,他成了隐士,再也没有离开灵山古墓半步。